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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點關(guān)注:兩位中職畢業(yè)生的25歲:家暴、欠債與逆風翻盤 2022-07-16 09:37:33  來源:36氪

這是第4篇后浪er的故事投喂。


(資料圖)

《被嫌棄的40%:去中專和技校的,后來都怎么樣了?》發(fā)布后,「后浪研究所」的后臺收到了兩則評論。

一位中專畢業(yè)后開始創(chuàng)業(yè),從孤身一人的公司,到現(xiàn)在帶領(lǐng)著50人的團隊,還在去年成功拿到融資。他說,“你是中專生又咋樣?真正的英雄會利用他環(huán)境中的一切,來改變世界。”

另一位中專畢業(yè)后,選擇了一條傳統(tǒng)路徑——進入大專。他也曾想過隨波逐流,卻在經(jīng)歷了人生的“至暗時刻”后,與其放棄自己不如提升自己,這種不服輸?shù)膭艃鹤屗麑崿F(xiàn)了年薪3W到年薪50W的逆轉(zhuǎn)。

兩個25歲的后浪er,從二本都不如的學歷起點出發(fā)后,都經(jīng)歷了什么?

我們跟他們聊了聊,他們從中職畢業(yè)后的這七年。

學歷只會決定你的下限,但它并不決定你能飛多遠

蘇俊明 25歲 現(xiàn)居上海

從混日子到熬夜學“開發(fā)”

如果要總結(jié)我的人生經(jīng)歷,就是兩個字:折騰。

從中專讀到大專到函授本科再到準備攻讀研究生,從年薪3W到30W再到50W,我始終在“折騰自己”的路上。

第一次折騰自己是在初三上半學期。說來慚愧,那時我的注意力總是無法集中在學習上,有時候貪玩,落下了一些課程,那是想補都補不回來的。所以越到后面,我就越聽不進去。

我是個比較調(diào)皮搗蛋的孩子,一次班主任說:“你背書包回去”,其實她只是一句玩笑話,但我就真的背書包走了,再也沒去過學校。

在學習上沒辦法集中,但是在感興趣的事兒上,我能做到十分專注。比如計算機,還在讀初中時,我就能自己研究寫出來病毒木馬。我和父母商量,想去研究計算機這一塊??赡芩麄円灿X得有個手藝還挺好的,說,“你如果對計算機感興趣,就去電腦城試一試?!?/p>

我在電腦城里干了小半年。每天修電腦、寫表單。雖然也能帶給我一些成就感,但是也就那樣,和寫代碼并沒什么太大關(guān)系。我還是想系統(tǒng)地學一下計算機,就讓家里幫我找了一家中專。

圖源東方IC

我學的專業(yè)是藝術(shù)設計,會教一點點關(guān)于計算機方面的知識,但就是皮毛,只夠入門。所以我的中專生活過得平平無奇,直白點講就是“混日子”。

但我也沒有特別自暴自棄,知道無論未來做什么工作,起碼要先把學歷提高一點,再不濟也得是個大專。

讀大專時,我也沒想過轉(zhuǎn)專業(yè),“一脈相承”在西安學了裝潢藝術(shù)。但我愛折騰的心又藏不住了。為了賺錢,我開始在淘寶上賣軟件。那時候,有一個論壇里匯集了自己接項目、做軟件的人,我結(jié)識了一個老哥,他知道我是做設計的,就找我給他們設計界面。

項目做著做著,其中一個開發(fā)跑路了。我想著錢都收了,項目還是得交付啊,反正我一直對代碼感興趣,就開始自學開發(fā),嘗試去解決問題。

說實話,當時我的同學們都挺“擺爛”的。剛上課時,我們班有43個人,到最后只剩下16個人,其他全部輟學溜走了。所以我也沒想過往上爬,就去迎合他們,他們玩我也玩,經(jīng)常一起晚上出去包夜上網(wǎng)。

直到我開始對前端感興趣,有時候晚上有空,就自己看教程。當時還蠻慘的,因為教程大部分都是英語,我英語又不好,經(jīng)??床欢?,有時候前前后后我看了三遍,也看不明白。

到后來,我對設計已經(jīng)完全不感興趣了,甚至有一點偏執(zhí)的程度——晚上熬夜學完前端,白天不去上課。后來我們老師嚇唬我,說因為我總不去上課,所以把我拉進黑名單了。

本以為來到上海是找機會,卻迎來了人生的至暗時刻

2015年大專畢業(yè),我開始在西安找工作,那段經(jīng)歷,只能用“慘”來形容。

因為只能參加社招,但是沒有工作經(jīng)驗,所以就算知道畢業(yè)后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要,也只能去一家小公司,做網(wǎng)頁外包。公司就幾個人,卻要求你前端開發(fā)和后端開發(fā)都要懂。入職第一天,老板就讓我改這個改那個,我完全不懂后端啊,根本沒法解決問題,所以當天就跑路了。

我也去過別的小公司,但那時候還有點玩的心思在,也都只干了幾天。

我一直特別想去一家大點的公司,想讓大佬帶帶我。但是稍微大一點的公司根本不要我,他們看工作經(jīng)驗。我只能“另辟蹊徑”,給簡歷做點水分,把沒幾天的工作經(jīng)驗湊成了小半年。只有這樣,才能勉強夠到這些公司的面試門檻。

后來,我入職了西安一家相對來說比較正規(guī)的公司,月薪3500,直系領(lǐng)導是阿里P8。

受訪者

我不光跟著當時的領(lǐng)導學技術(shù),還學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。

因為那時我什么都不懂,總是麻煩別人,領(lǐng)導就對我說,希望我能獨當一面提升解決問題的能力。我才明白,可能在學校里看中的是你的綜合能力,是所有學科的平均水平,但在社會上卻是一個偏科的社會,你只需要把這一門打通關(guān)就夠了。

但那時候還是小,才17歲,稍微受一點打擊就退縮了。我記得入職半年的時候,有一個哥們兒和我同樣看英文文檔,他看了一下就能輕松使用,但我根本看不懂,就得一個個用翻譯器翻譯,而且翻譯出來的根本不準確。

心理落差巨大。我開始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上班,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賺錢。所以我又辭職了,手握2個月的薪水,休息了3、4個月。

2016年底,兩個大專同學說要去上海發(fā)展,就業(yè)機會多。我想著能彼此有個伴,就跟他們一起到上海找工作。沒想到,我迎來了自己人生的至暗時刻。

上海的前端技術(shù)和西安簡直是天差地別,找工作時,面試官的問題我都答不上來,也沒有公司能看的上我的技術(shù)。

當時我?guī)淼腻X只夠買機票和租房子。為了生活,我開始管朋友借錢去投資股票,本想著可以維持生計,股票卻投資失敗,欠錢的窟窿越來越大,想填上也越來越難,最多的時候,我欠了10萬。

不到最困難的時候,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。還能怎么辦?只能把技術(shù)拉平,然后找工作唄。我開始每天學習,自己寫代碼,靠著方便面和饅頭度日。

這么過了一個多月,等到技術(shù)有所提升,基本問題能答上來了,我開始求職。當時拿到了一個中介saas的前端開發(fā)offer,12k,剛好夠我還清每個月的錢。

就這么干了一年半,我的還債生涯終于結(jié)束了。

成為了一名小leader,卻還是無法避免學歷焦慮

我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,在這家公司,我的技術(shù)可以用“起飛”來形容。

有點像“救火隊員”,哪里需要我就往哪里搬,所以很多方面我都比較精通。

有了一定的工作經(jīng)驗,就不需要自己再去找工作了。甚至內(nèi)推都會主動找上門,而且根本不會在意我的學歷。

這無疑增長了我的信心。要知道,剛開始找工作的時候,我十分恐懼,覺得自己很菜,怎么能比得過那些高學歷的人呢?

2019年6月,靠著朋友的內(nèi)推,我跳槽到現(xiàn)在的這家人工智能公司,薪資翻了1.8倍。

加上剛?cè)肼毦徒鉀Q了一個其他人無法解決的問題,2020年初,成功晉升為前端開發(fā)的小leader。

受訪者

也是這時,在我的“技術(shù)光環(huán)”下,始終被忽視的其他短板,開始浮出水面。

很多人工智能公司的員工都是博士與研究生,而且學歷特別好,不是985就是海歸,可能我是唯一一個大專學歷。

學歷差異也會帶來一些認知差異。比如他們溝通的時候,有些話題我聽不懂,這種環(huán)境下,實話實說,我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壓力。

我只能想一些法子提升自己。入職一邊工作,一邊學習,讀了一個西安交通大學的函授本科。

人越往后發(fā)展,越會發(fā)現(xiàn)綜合能力的重要性,因為你需要維護門面,所以過段時間,我還打算再讀個MBA。

我一直有一個32歲實現(xiàn)財務自由的小愿望,但我覺得自己的主業(yè)發(fā)展已經(jīng)到頭了,再怎么跳槽,年薪的漲幅也不會很多。所以我想另辟捷徑,先是注冊了一家公司,自己開始兼職做項目,最多能拿個20萬,少一點也能拿個4萬。陸續(xù)手里有了一些閑錢,又開始嘗試做投資。這幾年家里的家電生意不太行,我還拿錢做了個牛場,現(xiàn)在差不多有50頭牛,資金盤算下來差不多80-100萬。

其實有時候我還挺后悔的,后悔我的學歷沒有那么高,后悔沒有那張“紙”。這樣的話,會少花很多力氣——有些東西可以在學校里就能讓我學會,不需要我去直面社會,讓社會打我一個巴掌再來告訴我這些道理。

但我不后悔自己折騰的這個過程,反而挺感謝自己的經(jīng)歷,比如欠錢那會兒,我就是不想跟家里開口要錢,想要自己迫切地掙錢,其實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力量。

我始終相信,學歷只會決定你的下限,決定你這個人最差也就那樣了;但它并不決定你的上限,也不能決定你這個人能夠飛多久、飛多遠。

拿到百萬融資,我終于可以坦然說自己是中專畢業(yè)

朱逸驍 25歲 現(xiàn)居上海

父母一直沒什么責任感,我希望自己和他們不一樣

我的家庭背景對我影響挺大的。

還在讀初中的時候,我經(jīng)常會被父親家暴,平均每個學期都會去醫(yī)院一趟。最狠的一次,我眼角的骨頭被我爸打裂了,當時住了一個月的醫(yī)院,胖了30斤。

可能班主任看我很離譜吧,每次都帶著傷到學校,覺得我(惹)麻煩。她就把我安排到一個自閉癥的小孩旁邊,讓我和他做同桌。雖然現(xiàn)在看起來還好,但在當時,我感覺老師把我們倆都當怪胎,侮辱性極強。

班主任是英語老師,所以我特別反感上英語課,其他科學的都還不錯,英語卻特別菜,只考了7分,完全就是一個擺爛的狀態(tài),根本不想搞。后來中考就被分流也就可想而知了。

2012年,我考到一所中專,上海信息技術(shù)學校,軟件專業(yè)。

說實話,起初學這個專業(yè),也只是為了打游戲。那段時間,學校流行玩《我的世界》,當時的游戲玩法是可以改模組的,我覺得這東西不好玩,就想辦法找一些命令主動去改,還在班級里給同學們開服務器,讓大家可以同時在線。

這件事兒讓我在班級里的話語權(quán)一下子增加了,也算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顆做游戲的種子。

真正下定決心做游戲是2014年,我父母決定離婚,這讓年幼的我非常傷心,甚至覺得惡心,只想趕緊逃離這個家。

我打算畢業(yè)后去日本留學。又因為慪氣,不想問家里要錢,就決定自己想辦法賺錢。

當時日語班的同學建議我去便利店打工,但我覺得打工是一個非常浪費時間的事兒。我就想,自己為什么不能用專業(yè)技能掙錢?

因為計算機行業(yè)是一個很公平的行業(yè),大多靠自學和實踐,就能產(chǎn)出自己的產(chǎn)品。作為中學生,當時我們能接觸到的賺錢手段只有做游戲。如果能在訂購商或其他渠道上賣,其實可以滿足我的一部分收入。

理想很豐滿。但自學那段時間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一個人能做的事情還是少。只有成為一個團隊的領(lǐng)導,才能去推動事情的發(fā)展,就相當于抬轎,下面有很多小弟或者是兄弟,才能把你抬上去做一些更大的事情。

朱逸驍和同學們

你知道嗎?在職業(yè)學校的學生,只有一小部分是因為笨,智商不夠。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因為父母離婚,心理比較脆弱。所以他們要么玩游戲逃避現(xiàn)實,要么就是在社會上亂搞。

說白了就是迷茫,所以如果能有一個人站出來認可或者引導他的價值觀,那他們的能量是可以爆發(fā)出來的。

我把這些喜歡打游戲的同學攢起來,十幾個人,組了一個團隊,開了一家工作室。

中職的學生都有自己的文化屬性。因為我們始終是被主流文化、被初中小學老師所排斥的邊緣人群,經(jīng)常不受待見。所以我們非常團結(jié),都有著共同的目標和理想——我們做的事情比老師還酷。

那段時間,我完全陷進這個團隊里了。因為我覺得自己特重要,這群小孩跟著我(做游戲),是有種責任感和使命感在的。因為我父母天性比較自由,沒什么責任感,不怎么管我,我就希望自己和他們不一樣,強迫自己一定要對團隊里的小弟負責。

我開始逼自己學習,夸張到什么程度?每天只睡兩、三個小時。雖然這個過程很痛苦,但是這種油然而生的責任感讓我無比享受,那是我這輩子學東西最快的時候。

當然也遇到過質(zhì)疑。我記得有一個(因為成績好被)掛在學校墻上同學就直接跟我說,“你創(chuàng)業(yè)會失敗的,人是不可能改變的?!蔽疫x擇直接無視,因為在我的內(nèi)心坐標系里,他們都是小螞蟻,而我想成為類似拿破侖這樣的英雄。

朱逸驍與團隊核心成員在上海市團委創(chuàng)業(yè)集市的合影

事實證明,我確實沒有什么領(lǐng)導力。團隊里干活的始終只有兩個人,都是從上海的“星光計劃”(上海市職業(yè)院校技能大賽)淘汰下來的。能參加這些技能大賽的學生,都是比較愛學習的,自我驅(qū)動力很強。關(guān)鍵的是,他們沒有被選上,就會非常憤怒非常不爽,想靠項目證明自己的勁頭是很強的。

至于其他人,就是一個無序的狀態(tài)——每天打游戲,不好好上課,還在我的辦公室里看小電影。我也只能放棄了自己的“英雄主義”,對他們說,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,做自己想做的事兒。

最終,我們用一年時間,只做出來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三維游戲,沒有賣出去,也沒有賺錢。

篤定AR眼鏡,創(chuàng)業(yè)6年,去年拿到了百萬融資

我有一個特性,喜歡觀察周圍的熱點。

一次,學校邀請了一位游戲引擎公司的老師,在他的分享下,我第一次聽說了AR技術(shù)。那時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AR,但我觀察到,很多游戲行業(yè)的人都會轉(zhuǎn)發(fā)一些關(guān)于AR的東西。

2016年,微軟出了一個全息眼鏡,名叫Hololens。那年《我的世界》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宣傳視頻,就是帶著Hololens去實時操控沙盤,看起來特別酷,我篤定,AR眼鏡一定大有前景。

我還挺“莽”的,雖然啥都不懂,但是我會和別人主動討論AR,因為別人更不懂,這樣我就會引起他們的關(guān)注,在他們心目中占據(jù)一個小小的位置。受的關(guān)注越來越多,我也不能每次都靠百度,就拿自己的壓歲錢,讓親戚從國外給我買了一副Hololens,研究它的技術(shù)。

就這樣,我變成了一個“AR專家”,也算是無師自通,和團隊僅剩的幾個人,利用AR技術(shù)模擬出了一個攝影棚,讓學生在3D的環(huán)境中學攝影。后來我?guī)е@產(chǎn)品,以中職生的身份參加了上海的大學生“互聯(lián)網(wǎng)+”比賽,拿了二等獎,獎金3萬塊,算是激發(fā)了我創(chuàng)業(yè)的熱情。

2021年,受上海交通大學邀請,朱逸驍去給同學們科普元宇宙,圖為聘書

也是那一年,家里突如其來一場火災,讓我的留學夢破碎了,只能另謀出路。恰逢國內(nèi)流行“大眾創(chuàng)業(yè)”,我就注冊了公司,自己一個人全國各地跑單子,幫別人做三維軟件,做外包。

說起來容易,但當時不僅很難找到客戶,還會受到同行的排擠。我印象很深,有一個學校的老師,給我了一個5萬的單子,他說自己要抽3萬,但是所有的活都是我干。我只能安慰自己,“可能因為我做的東西比較超前?!?/p>

2017年,河北師范大學想做一個AR重點實驗室,作為國內(nèi)最早一批拿到AR眼鏡還在創(chuàng)業(yè)比賽中拿過獎的人,他們大學找到我,做了一個AR虛擬走廊的項目,一起參加創(chuàng)業(yè)大賽。也是在這個過程中,我接觸到了一些商業(yè)規(guī)則——創(chuàng)業(yè)光有技術(shù)是不行的,要拿到頭部單子,你還得會銷售。

沒辦法,我只能自己學一些銷售的技巧。你知道當時為了讓他們和我簽合同,我都直接說自己是大學生,說自己是XX大學畢業(yè)的,掩蓋我沒上過大學的事實。

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個。只要我把活做好,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就行。

但是個人經(jīng)營總會遇到成本壓力大的問題,經(jīng)常一段時間有項目,一段時間沒有項目。直到2018年,我遇到一位合伙人,他比較偏銷售一點,我比較偏技術(shù),算是“強強聯(lián)合”,為了節(jié)省成本,我們決定合伙做一家外包公司,專注數(shù)字化技術(shù)和IP孵化,還把團隊擴大到十幾個人的規(guī)模。

即便如此,我父母對我還是存在著學歷偏見,他們覺得我現(xiàn)在做的事情就是浪費時間。甚至在和親戚介紹我的時候,還會扯謊說我還在上學。

直到去年,之前的一個客戶看中了我對眼鏡技術(shù)的積累,給我投資了七位數(shù),創(chuàng)立了一家新公司,專門做AR眼鏡游戲內(nèi)容?,F(xiàn)在我同時管理著兩家公司,領(lǐng)導著幾十人的團隊,父母才開始認可我,覺得我做的“還可以”。而我,也終于可以坦然說自己是中專畢業(yè)的了。

(除標注外,文中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,封面圖來源于視覺中國)

關(guān)鍵詞: 工作經(jīng)驗 解決問題 做的事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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