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,女團復興。當然,硬糖君說的不是已經(jīng)不能轟轟烈烈搞團的內(nèi)娛,而是韓國。
最近韓國音源榜單MELON最近發(fā)生了兩件大事,一件關于女團,另一件也關于女團。
(資料圖)
8月19日,BLACKPINK(以下簡稱粉墨)攜先行曲回歸,空降第三,與其他新老女團一起,完成了對MELON榜單前十的屠榜;8月22日,星船公司旗下女團IVE發(fā)行第三張單曲《AFTER LIKE》,僅10天,這首新單的實時收聽人數(shù)突破60萬,成為MELON收聽規(guī)則改版后第一個達成60萬的女團。
在這里稍微科普一下,除了我們熟知的打歌節(jié)目一位及年底的各類獎項,在韓國衡量一個團火不火,主要圍繞音源、銷量、油管播放這三個維度。音源代表傳唱度,有好的音源成績才有爆火基礎;銷量考驗死忠基本盤,粉絲舍得花錢才有銷量神話;油管數(shù)據(jù)的白嫖屬性較重,屬于墊底指標。
韓國本土的音源網(wǎng)站,主要有MELON.genie.bugs.soba.flo等。其中MELON是重中之重,韓團大字報中提到的首日、空降、首周等數(shù)據(jù),如無特殊說明,基本都指MELON。
因為粉絲會去刷榜,MELON在2020年廢除了以小時為單位統(tǒng)計播放量的實時排行榜,改為以24小時累計。換言之,一個ID在24小時反復聽個上千遍,也只計入一次有效數(shù)據(jù)。規(guī)則修改使刷數(shù)據(jù)難度變大,這更說明女團屠榜TOP10與IVE達成60萬實時收聽的含金量。
打歌節(jié)目也是一派花團錦簇。以少女時代為代表的二代團解散多年再聚首,歐尼們穿起打歌服又唱又跳;以粉墨、Twice為首的四代女團則攜新曲加入夏日歌謠大戰(zhàn);才露尖尖角的五代女團屢破記錄,IVE與少女時代正面對決拿下一位;7月才出道的New Jeans,專輯發(fā)售第一天賣了26萬,9天在音樂節(jié)目拿下一位;小櫻花宮脅咲良所屬的LE SSERAFIM曾陷入爭議,但專輯初動還是賣了30萬,打破了韓國女團初動紀錄。
新老女團同臺競技,姐姐妹妹勁歌熱舞,昨天創(chuàng)造的紀錄今天就被打破,這架勢讓人想起2009年的“女團盛世”。而2022版本的“女團盛世”似是13年前那場女團浪潮的延續(xù),又具有新的媒介、時代特點。(女團代際劃分中韓有所區(qū)別,本文以itzy作為五代起點,新女團均算五代)
被顛覆的“行業(yè)標準”
提到偶像業(yè)務能力,排在最前的一定有“唱跳全開麥”。但這條由韓國人定下的行業(yè)標準,正被他們自己擦去、重新定義。
新人女團表現(xiàn)最亮眼的,當屬星船去年推出的六人團IVE。今夏末憑借《AFTER LIKE》回歸的她們,已經(jīng)拿到了第五個一位。但隨后的安可舞臺,卻讓IVE成為群嘲對象。
“粉絲說進步太大了,唱得好大聲,點進去一看,就這?” “安宥真高音發(fā)飄,rapper有點白嗓,張元英是真漂亮實力也真一般?!睕]有墊音加持的安可舞臺,讓IVE的實力短板暴露無遺。且不說和少女時代等大前輩相比,就是出道5年才拿到一位的四代團dreamcatcher,在全員哭崩的情況下,安可實力仍舊能吊打妹妹們。
以傳統(tǒng)韓團配置來看IVE,既無唱功超群的大vocal,也無舞力全開的大主舞,但眼下在韓國上升速度卻極快。今年MELON的年榜歌曲,如無意外,將在她們與(G)I-DLE兩支團體中誕生。
“外貌+表現(xiàn)力+陽間曲”,有人這樣概括IVE大火的原因。伴隨著傳播媒介的改變,受眾的關注點也發(fā)生了變化。4K直拍、個人focus的大行其道決定了,與“唱好一首歌跳好一支舞”相比,“高質量完成一場演出、呈現(xiàn)完整概念”更重要。
SM新女團AESPA打歌幾乎從不開麥,粉絲也常有抱怨,“幾個妹妹都有開麥的實力,為什么非得對嘴?!?/p>
但其實李秀滿2006年就給出過答案。“愛豆不算歌手,只是表演者,所以愛豆只要舞蹈跳得好、能提供好的舞臺效果就可以了?!?/strong>尤其是傳播介質發(fā)生改變后,舞臺表演的重要性早已壓過演唱實力。這也是為什么,這幾年號稱“全員門面”的完顏團越來越多。在二代女團的時代,唱跳就是實力。而視頻流媒體的新女團時代,表現(xiàn)力才是實力。
與09年相比,粉絲性別構成也發(fā)生明顯變化。女團吸男粉、男團吸女粉,是普遍共識。少女時代因女粉多,一度被戲稱為“漢子團”。女粉更樂于花錢,死忠度也高,這也是男團長期壓過女團的一個原因。
但在四五代女團主導的新盛世,女團女粉的比例大幅增加。粉墨成員Jennie曾在見面會上要求男女粉絲分別舉手,結果發(fā)現(xiàn)女粉數(shù)量壓倒男粉。
女性粉絲的增加,與四五代女團強調(diào)“個人主義”有關。
對非韓語國家的人來說,妹妹們唱“歐巴歐巴撒浪嘿”和“老娘最美你滾開”并無區(qū)別。但強調(diào)個人主義、女性意識,摒棄過度戀愛腦的歌詞,卻迎合了當下韓國女性主義思潮,女團的女性粉絲數(shù)量、占比迅速上升。
說到09女團盛世,老韓飯們都會用“百人百色”來形容那個時代。比如提到少時,會聯(lián)想到鉛筆褲和長腿,KARA則是細腰,9muse與放學團別稱模特團等。
如今的女團形象則更加鮮明,其實更吻合“百人百色”的說法。她們不再一窩蜂去做某種風格,而是打造屬于自己的概念與色彩。IVE走貴族少女風,LE SSERAFIM的運動風,New Jeans的千禧辣妹風,以及著名的SM曠野概念。
提到一個新女團,大眾腦海中很快會對應出她們的形象。造概念、講故事完善組合形象,又在講究音樂性先鋒性的歐美吃得開。這幾年也不乏出道多年人氣平平的糊團,靠著堅持講好概念打磨組合,在海外逆襲又帶動韓國人氣。
哥哥去哪兒了
為什么少女時代在韓流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?因為在少時之前,女團是完全打不過男團的。
SES、FINKL等一代頂流女團與同期同公司的HOT、水晶男孩,在人氣、銷量及死忠度上都差了一截。因此一般女團回歸都會避開大熱男團,以便拿到好成績。
少女時代在2009年憑借大熱曲《GEE》連奪9個一位,巔峰期甚至能對撞一線男團不落下風。少女時代創(chuàng)造的種種紀錄,宣告女團也能真正登頂。但回看09女團盛世,除了少女時代,其他女團并不具備與男團正面對撞的實力。
在2009年,雖然女團百花齊放,但男團也各有各的精彩。SJ、2am、2pm、beast、SS501等都以不同形式活躍著。且女團盛世對歐巴們來說,也沒造成碾壓性威脅。
而如今的韓國樂壇,讓人很想問一句“男團都去哪兒了”。現(xiàn)役男團除BTS外聲量都很一般,還有“斷檔”之嫌。BTS是公認的男團第一,位置超然且穩(wěn)固。但他們2013年就出道,已是運營了將近10年的老團。
現(xiàn)役男團第二名EXO,2012年出道,今年4月剛度過出道十周年。SEVENTEEN和NCT,前者2015年出道,是7年老團;后者是SM企劃項目,主打無上限不定義,有新人就往里賽的做法,導致除粉絲外路人很難分清記清成員。
2021年有T149等12個男團出道,一番卷生卷死后全軍覆沒;2022年包括TEMPEST在內(nèi)的幾個新男團,跟同期女團一出道直接all kill榜單的架勢更是沒法比。
連韓國人自己都感慨,韓娛進入陰盛陽衰時代。甚至還搞了好幾次街頭采訪,想弄清楚大家為什么不愛歐巴了。
專門報道愛豆新聞的韓國記者在調(diào)查中寫道:男團市場在BTS后很難再出現(xiàn)能普遍得到大眾認可的組合。但與此相反,女團無論在聲音上還是表演上都相對容易理解,讓人容易接近。
前幾年韓國男團接連不斷的塌房事件,如EXO成員金鐘大奉子成婚三年抱倆、BIGBANG前成員李勝利的酒吧丑聞,以及東方神起前成員樸有天涉嫌吸毒事件,也讓嚴格的韓國粉絲開始審視“追歐巴值不值得”。
反觀女團,霸凌已經(jīng)是嚴重到必須退團的惡性行為?!帮埮畧F至少不用擔心偶像哪天被發(fā)現(xiàn)是個黃賭毒都沾的狗崽子吧?!表n國網(wǎng)友如是說。
兵役也是做男團繞不過的問題。韓國規(guī)定20-28歲男性必須服兵役,服役期兩年,這正與男團發(fā)展關鍵期重合。就算組合再火,哥幾個陸續(xù)入伍再合體,市場早已換了人間。
不少男團成員會采取“拖字訣”,一路拖到30歲才入伍。但隨著韓國人民族情緒高漲,拖到30歲才入伍的做法已不多見,因為實在太容易挨罵,也容易被對家拿來大做文章。只好到了歲數(shù)就入伍,又不可避免的人氣下滑。
兵役問題從一代團開始就困擾著韓娛公司,不少公司采用大型團+年齡分層的模式來緩解人氣危機。比如EXO就有很明顯的哥哥line、中間line和弟弟line三個年齡段。但經(jīng)歷了成員出走+陸續(xù)入伍,EXO人氣也大不如前。
為韓流全球化做出巨大貢獻的BTS,如今也深陷兵役困局。韓國政府有心免除BTS的兵役,但韓國老百姓不答應。目前多方協(xié)商的結果是:BTS一邊服兵役一邊活動,“BTS需服兵役,但將保障練習時間,并允許海外演出”。
粉絲倒是樂觀,哥哥陸續(xù)入伍其他人正好發(fā)展個人事業(yè)??蓮腍OT到EXO,這么多先例擺在這里,誰敢說BTS能逃過兵役人氣下滑的魔咒。
反觀做女團,不僅沒有兵役困擾,而且現(xiàn)在女團成員年齡下限已經(jīng)到14歲。按照大部分女團在28歲以后解散算,女團至少有10年時間可以為公司火力全開地賺錢,這10年又是她們從青澀走向成熟的最美花期。
“三大”不再獨大
09年女團盛世,有“三大+七雄”的說法。
三大指kara、Wondergirls與少女時代。當年的韓流市場,被DSP、JYP與SM這三大巨頭把持,三大女團也正來自這三家公司。“七雄”則是指來自其他經(jīng)紀公司的七組女團,其中2NE1的經(jīng)紀公司YG后來居上,逐漸取代DSP,成為“后三巨頭”。
有意思的是,今年表現(xiàn)最耀眼的三組女團,卻都不是來自“三大”。
IVE所屬公司星船成立于2008年,CEO Kim Shi Dae曾是JYP的打工仔。2010年推出四人女團SISTAR,2016年與樂華合作搞了跨國團宇宙少女。與三大相比,星船做團的經(jīng)驗并不算太多。
宮脅咲良所在的LE SSERAFIM,屬于HYBE旗下廠牌SOURCE MUSIC,HYBE即BTS所屬經(jīng)紀公司(原名Big Hit,2021年改名)。SOURCE MUSIC于2009年成立后被HYBE收購,旗下有主打初戀風的女團Gfriend,以及二代女團t-ara成員樸智妍等。這家公司之前在女團方面的運營成績只能說平平,Gfriend有口碑有神曲,距離登頂始終差口氣。
New Jeans人新,公司更新。2021年HYBE成立新廠牌ADOR,由曾供職于SM的知名制作人閔熙珍擔任代表理事。New Jeans是該廠牌成立后的第一支女團,因閔制作人的獨特風格,她們在團名未定時一直被稱為“閔團”。
當然,三大出身的女團在新盛世中表現(xiàn)仍舊搶眼,尤其是已經(jīng)登頂?shù)膱F體。粉墨回歸先行曲雖然并不算“陽間曲”,卻直接韓榜空降,并在94個國家/地區(qū)趨勢中拿下59個第1;Twice全員續(xù)約后以迷你專輯回歸, Billboard于當?shù)貢r間9月4日事先宣布, 該專輯在9月10日“Billboard 200”榜奪得第3名;少女時代王者歸來,屠榜的同時,把小型見面會開出萬人演唱會的架勢。
只是“三大”推出的新女團,已經(jīng)不再像過去一亮相就吸引走所有目光。JYP有ITZY與NMIXX兩組女團,SM有AESPA,雖都有一位在手,音源成績也還不錯,但沒有三組新人女團這股攻城略勢不可擋的勁頭。
“三大”不再獨大,與前幾年韓國101模式大行其道有關。選秀節(jié)目大眾參與,三大卻從不派練習生參與其中。這是因為三大本身就意味著關注度,新團無需靠秀綜刷臉。
但101模式確實改變了韓娛格局,甚至動搖了三大的地位。IVE的張元英、安宥真,LE SSERAFIM的宮脅咲良、金采源,都曾是限定團IZONE的成員。自帶人氣的她們,在限定團解散又以女團形式出道,粉絲仍持續(xù)關注。
更特殊的是New Jeans。沒有選秀成員輸血,沒有擠牙膏式的馬拉松預告,直接公開MV。就像閔熙珍期許的那樣——“即使出于好奇心,如果看到最初公開的內(nèi)容,也會無條件地聽NewJeans的音樂”。專輯發(fā)行三天賣了44萬+,首日銷量高達26萬,刷新了韓國女團紀錄。
國際形勢的反復,逆全球化的到來,使人們開始懷念那個“一切才開始,故事剛開頭”的千禧年。New Jeans的成功,與閔熙珍找到了大眾情緒點——復古懷舊,并把“千禧故事與情懷”講到極致有直接關系。
不知是巧合還是出于某種傳播策略,三組新人女團都有點爭議。
“張元英雌競”“張元英油膩”“張元英媚男”,就算不熟悉韓流的中國網(wǎng)友,恐怕對這個名字也不陌生,張元英的血雨腥風體質為全團帶來了不少關注與討論;LE SSERAFIM則是還沒出道,就傳出C位金佳藍(已退團)上學期間是太妹,對同學狂搞霸凌,正義網(wǎng)友紛紛要求其退團;New Jeans成員沒問題,是制作人閔熙珍翻了車,被指有戀童傾向。
但正如前文所述,和男團那種觸及底線甚至違法犯罪的失格行為相比,霸凌已是女團最嚴重的問題。三支女團面臨的爭議或捕風捉影,或純屬個人行為,對整個團隊并不造成致命打擊。壞分子的存在,還會引發(fā)路人憐愛,“妹妹清清白白受委屈了”。黑紅也是紅,同樣血雨腥風體質的AESPA隊長柳智敏,這樣回應爭議——“比起討厭更怕無人關心”。
雖然韓流在中國已經(jīng)變得小眾,但并不妨礙我們關注并分析韓團的新情況。他山之石可攻玉,希望內(nèi)娛也能快馬加鞭,早日讓內(nèi)娛粉絲享受一把老外隔三差五來求物料的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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